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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01

话音落下,堂内一片寂静。片刻后,忽而有人低声问道:“黄少天是谁?”

他声音着实不算高,至少符合“耳语”该有的音量。奈何堂中太过寂静,在场众人耳力又都甚佳,他这一句“耳语”便被所有人齐齐听了去。有些同样想问这一句但自觉不该问出口的,此时不由自主看了看座上的喻文州。只见蓝溪阁大当家仍旧一派和气,笑得温文尔雅,视线从他们诸人脸上挨个掠过,叫那些脸皮薄的不由自主低下头。

这意思再简单明了不过:连你们叫嚷着要蓝溪阁交出来的人姓甚名谁都不清楚,究竟哪来的底气在这里张牙舞爪?

他们在蓝溪阁“叨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早在一个月前,便陆续有人登门问黄少天是否回来;之后人数渐渐多了,他们便理直气壮起来,要蓝溪阁归还黄少天偷盗的种种“宝物”,还堵过几天山下酒肆的大门;再后来,人数越来越多动静越来越大,为免影响生意,梁易春便将人邀到山上来“详谈”,占用了蓝溪阁许多人手去招待,以至于黄少天重伤归来的时候连徐景熙可以调用的人力都不够,几乎耽搁了他的诊治;再后来……

喻文州的手指在袖中攥得指节泛白。

黄少天此前离开蓝溪阁整整两年音讯全无,喻文州好不容易收到他一封信,正满心欢喜等他回来,却没想到先来到的是这些不知哪冒出来的“武林前辈”。而后,才是黄少天在山下受袭,提着一口气勉力逃回山上至今昏迷不醒,还背着一身毫无因由凭据的偷盗杀人的罪名。到最后,居然是他们不认得黄少天是谁。蓝溪阁没有将这些不速之客尽数轰下山去已经仁至义尽,喻文州实在是没有心思跟他们太多废话。

片刻短暂的尴尬沉默后,终于有位老者站出来,拱手道:“喻阁主贵人多忘事,难得还能记得我等每日在这里等候。自报家门或许可以不必了,还请喻阁主尽早交出妖刀,要他为他自己做过的诸多事情做个交待。也不枉这么多武林同道千里迢迢上蓝溪阁讨说法。”

喻文州道:“各位在山下堵我蓝溪阁酒肆正门几天,自然有许多麻烦事要喻某处置。喻某身为一阁之主,总不能置蓝溪阁上下数百口人的生计于不顾,先去应对江湖传言。更何况少天离开蓝溪阁已有两年,其间音讯全无,回来又重伤昏迷至今。诸位向蓝溪阁讨要什么说法,总得跟喻某说说详细,让我知道。”

那老者本想只追究黄少天一人,喻文州为了蓝溪阁上下几百口不被牵连进去,自然会配合。却没想到,喻阁主话语间竟然是先把蓝溪阁摆在了黄少天之前,要他们有什么账都先算到蓝溪阁头上。

老者迟疑片刻,再次提醒:“妖刀与蓝溪阁已然两年全无联系,这两年间他做的事情自有他一人承担,与蓝溪阁无关……”

“少天终归是喻某的师弟,老阁主早年隐退,喻某算得上半个半个长兄如父,他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喻文州打断他,语气依旧平和。“再者,自诸位在山下堵蓝溪阁酒肆的大门时候起,这些事情就再也谈不上什么‘与蓝溪阁无关’了。”

闻得他竟然敢反驳那老者说法,光头大汉又是一刀鞘捅了过来,口中骂骂咧咧不停。

喻文州也不闪躲,仍旧盯着面露迟疑的老者。倒是他身边人影一闪,有人挡住了几乎要捅到喻文州脸上的刀鞘。刀鞘与那人手中的扇子碰出金石相击的一声,惹得喻文州不由转头看了看,叮嘱道:“你是大夫,别伤了自己。”

那人朝喻文州一颔首,又看看满脸震惊的光头大汉,肩膀轻动震开刀鞘,就在喻文州身侧站定。

老者大约也自知理亏,不再争取,与身边数人交换了眼神再度开口:“既然喻阁主如此态度,我等也无话可说。妖刀这两年间数度偷盗典籍珍宝、淫人妻女,更……更打伤打死我等门下弟子前后六人,罪行罄竹难书!还望喻阁主早日将他交出,以平武林公愤。”

他言之凿凿,气愤得咬牙切齿,却把喻文州逗笑了。

黄少天偷盗、淫人妻女。喻文州掩着口,尽力不要笑出声来,他弯弯的眉眼却暴露了。

老者对着他满眼笑意愈加气愤,怒斥:“喻阁主以为这好笑么!”

当然好笑。

别提黄少天自小到大在家中、在蓝溪阁过的都是如何富庶的日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用不用得着去偷盗这些名不见经传的零散江湖门派所谓的“典籍珍宝”。单“淫人妻女”一条,已经够蓝溪阁上下笑足半个时辰。谁不知道黄少天素来对着姑娘耍泼皮,却这么多年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一下,见到姑娘追过来更是逃的比谁都快。他要是能淫人妻女,早不是个雏了。

可这话不能说出来,喻文州只道:“都不是好笑的事,不过诸位如此言之凿凿是少天所为,有何证据?”

提到证据二字,老者眼睛一亮,向厅中比到:“在场众人,都是人证。”

这下连站在喻文州身侧的系舟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气势汹汹上门要人,给重伤昏睡不醒中的黄少天扣了满头“杀人越货淫人妻女”的大罪,最后拿出来的证据却只是他们自己带来的这些根本不知哪来的“门徒”,这说法恐怕不能更加滑稽了。

“在场人人都见过冰雨剑的光芒,难道还不足以作为凭证吗?”老者再度质问。

“前辈所言甚是,连喻某都知道冰雨剑出鞘时候是什么模样的,看来喻某人也可以为前辈做一次人证了。若前辈有需要,蓝溪阁几百口人都见过冰雨剑出鞘时候的模样,都可以作为人证。”喻文州说。

老者脸色当即有些不大好看,喻文州没有耐心等他再变一次脸色,放下茶盏很快起身。

“等各位有了切实证据,再来找蓝溪阁讨说法。如今少天仍在昏迷,连与你们对峙的人都没有,恕喻某暂不奉陪。系舟,你招呼各位。”

说完,喻文州转身便走。

系舟朝着他的背影一躬身,又转回来面对再次气势汹汹的武林人士们:“各位请回吧。如果要继续坐着,烦请自便。来人,给客人上新茶,顺便收个茶钱,每人三文。”

气势汹汹立刻变成了破口大骂。

系舟仍旧说:“小本生意概不赊欠,诸位请自便。”

一厅的武林人士,最初恐怕是想着砸了蓝溪阁也要讨到说法的,可刚刚看到这位“大夫”的身手,一时间竟然也不敢妄动,慢慢的,就被这三文钱的茶钱唬得慢慢退去了。

另一边,喻文州刚进后堂就觉得眼前阵阵发白有些站立不稳,随手虚抓,竟然就抓到一个人的手。那人扶住了他,随即徐景熙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来:“黄少情况安稳下来,你也该去歇歇。这都几天没休息了,你当自己是什么钢筋铁骨吗?”

站了许久,待这一波的难受终于退去,喻文州才轻声说:“我去给他擦擦身,然后就在他那里将就一晚。他没醒,我终究还是……不放心。”

徐景熙叹口气,扶着他慢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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