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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 03

黄少天醉得像死人一样,身上却没什么酒味,大概真的只喝了一点点酒。未成年人不太能理解“酒量差”这三个字的含义,跟喻文州一起架着他从楼门外到电梯口的短短时间里,卢瀚文已经衍生出了十八种惊悚的可能,诸如这个人被下了药明天就要丧尸化之类。喻文州想了想摇头说:“丧尸都是被咬出来的,最不济也应该是细菌或者病毒感染,他的症状不像。我猜他是被下了蛊,他那个开酒吧的朋友是个云南人。”

卢瀚文深以为然,开始渲染五毒教的可怕,说那家酒吧肯定是炼蛊的大本营,否则怎么可能说免单就免单,完全不把营业额放在眼里。

“安全起见,我们把他隔离一下。”喻文州说。

虽然不是他主动邀请的,但是黄少天毕竟算是客人,不能把客人直接丢在沙发里。恰好喻文州房间的床品刚换过新的,想来黄少天不会太介意睡张干净的单人床,他们就把这位被迫登门的客人挪了过去。卢瀚文房间里是双人床,喻文州暂时去跟卢瀚文挤一挤。

喻文州喝了酒没什么精神,卢瀚文听了一天课也是头昏脑涨,很快都洗洗去睡。

房子里倏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匀净绵长的呼吸声。这样的安静让黄少天觉得压抑,在一室黑暗中忍不住想挣扎着睁开眼睛。他始终没有真的不省人事,但是被酒精纠缠得怎么都醒不过来。他本以为在张佳乐那里喝点酒没什么问题,最不济把他一个人锁在酒吧里睡一夜,哪知道这人突然把他丢出去!

他隐约觉得带走他的人声音听起来熟悉,又想不起到底是谁,可是这样的声音不知怎么就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灯光暗下来的时候,黄少天就觉得有无形的黑影向他笼罩下来,他动弹不得,怎么躲也躲不开……

无声地抽了口凉气,黄少天总算挣扎着睁开眼睛。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又很好地遮住了外面月亮和路灯的光。他头晕目眩地爬起来,借着手机的亮光跌跌撞撞地爬下床,贴着墙边寻找房间的门和电灯开关。他开了灯,然后扭开锁头,拉开房间的门。

“你醒了。”

突然传来的人声让黄少天险些膝盖一软跪在地板上。他扒住了门框,才抬头看看穿着柔软家居服站在另一间卧室门口的喻文州。他的瞳孔反射性缩了一下,呼吸停滞片刻,才慢慢恢复了常态。

黄少天说:“谢谢。我、我先回去了。”

喻文州看黄少天摇摇欲坠的样子,不觉得这个人自己能平安回到家。刚刚黄少天在他房间里跌跌撞撞的声音他也听到了,如果不是那些声音,喻文州也不会爬起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瞧黄少天这个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的样子,如果他不出来问一声,他的这位“客人”就要偷偷溜出去。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酒醒了?要不要先喝杯水?”

黄少天的眼珠慌乱地转了转,也压低声音:“不用了不用了,本来也没喝多少,都是张佳乐灌我、哎,总之我没事了先回去了,谢谢你。”

“这个时候可能不太好叫车,你也没带钱包。需要我送你吗?”喻文州又问。

“不用不用不麻烦了,” 黄少天又是连连地摇着手,十分迫切要离开的样子,“我手机叫一个多给点小费总会有人来的。家里有备用钥匙,手机叫车也不用现金……”

既然他坚持要走,喻文州也不方便再多挽留,便引导他找到他的鞋子,开门送他出去。黄少天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酒没醒透,整个过程都跌跌撞撞的。喻文州并不放心他这样一个人去叫车,抓上外套换了鞋跟他一起到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目送他上了车,才又回到家里。

客厅的灯还亮着,喻文州在房间门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他并没有看错,几乎像是落荒而逃的黄少天眼睛里满是惊惶紧张。

是做噩梦了吗?

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总不至于还会害怕一个并算不上完全陌生的同事。

想不清楚这些,喻文州觉得困倦也有些懒得想。他走进自己的房间里,很快把黄少天抛在脑后,开心地念着明天就是周末,躺进还残留一点人体体温的被窝里。

 

周末喻文州和卢瀚文都不会早起,这还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闹钟一关直接睡到海枯石烂,两个人都饥肠辘辘了才爬起来挤在卫生间里洗漱换衣服,然后相携出门觅食。他们的住处与商业区有些距离,新小区周边设施也不算太齐全,但好在交通方便,五分钟的车程就能找到各种餐食。卢瀚文不挑嘴,喻文州饿极了也不会太讲究,于是他们沿着距离家里最近的那条商业街,每周向前推进两家店,吃白天的正餐,晚饭则买了材料回家去煮。

G市夏天来得很早,刚刚到五月,温度已经高起来。卢瀚文融化在座位上说想吃冰,喻文州额头上的汗也还没消。他们开着车在附近转了转,找到一家有冷饮的甜品店钻进去。

周末的甜品店里都是情侣或者成群结队的小姑娘,他们两个坐在店面里十分扎眼。不过喻文州不在意这种事,卢瀚文更是心大,一本正经跟不停偷看他们的小姑娘说“你这样真的好吗?你男朋友都要吃醋了”。说完还别有所指地盯着喻文州,直搞得小姑娘满脸通红,再也不看他们这个方向。

卢瀚文十分坦然,继续挖面前的雪糕吃。

喻文州安静地笑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手机在震。摸出来看了看,是郑轩。

“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喻文州接听,低声说。他记得这个时间郑轩应该还在睡午觉。

“压力山大,我也想继续睡觉。”郑轩有几分抱怨地说。他问喻文州:“你现在是不是带着瀚文在一家甜品店里?”

喻文州讶异于他居然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很快突发奇想:“你家的仇人绑架你不成,要从我下手了?”

郑轩在彼方显然又是一张冷漠脸,“你回国的事情是不是除了我没人知道?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讨伐我不把这个消息广而告之。他们还要我转告你,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一场同学聚会不可避免,快把时间地点定下来。”

喻文州并非故意要隐瞒自己回国的消息,只是他认为这实在不算是什么值得广而告之的事情。他高中时候已经去了国外,而大学之后同学们必然各奔东西,现在还留在G市的已经是少数,即使要通知,他也想不出除了郑轩之外还有必要去通知谁。不过既然有人这样要求了,还联系到了郑轩,他想G市应该还是有一些老同学的,郑轩也与他们都有联系。

想了想,喻文州说:“下周末怎么样?定一个中午,晚上我要陪瀚文吃饭。地方让他们选就好,我都可以。你要是不想挨个打电话通知,就把号码发给我,我联系他们。”

“……我群发一下更方便。下周六,地点晚点发给你。”郑轩说完,很快挂了电话。

“下周六中午我有约,你想吃外卖还是自己出来吃?”喻文州把这个消息告诉卢瀚文。

卢瀚文的眼睛转了转,问:“我能跟同学出去玩吗?”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两个曾经在酒吧抱头痛哭的女孩子悄悄发邮件跟喻文州道歉。喻文州叫她们来了办公室,先安慰几句,然后说:“下次别发邮件,留下的都是证据。”

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飞快地跑回自己位置上毁尸灭迹。

秘书走进来,说市场方面的计划调整已经定下来,负责人约了下午三点钟的会议室做公示,问他要不要去参加。喻文州想了想,问:“黄少天来吗?”

调整市场方案的事情是在黄少天交了计划书决定今年Q2立新项目的时候就已经确定的,那时候喻文州还没有来,他目前带着的项目境况悲惨,所以在年底调整市场计划的时候,这边的份额和资源都被削减了不少——给有希望、有利润的项目让路,无可厚非。但是年初喻文州来了,项目开始有起色,原定的市场计划并不能满足喻文州对这个项目的规划。他费了点时间去协调这件事情,在黄少天完全不同意的情况下,有些强硬地让市场方面在Q2重新修整了全年的计划。

这种争抢不是什么好事,但条件所限,他不得不跟黄少天做一次敌人。于是像今天这种公示会议,虽然他为了表达对市场侧的感激应该出息,但他和黄少天最好不要同时出现。这段时间的接触让喻文州对黄少天多少有些了解,这位黄总监有些倚仗自己的身份和业绩在公司里横行霸道,不讲理起来简直无法无天。万一他们在会上碰了面,黄少天仍旧反对喻文州这样抢夺市场资源,把水面下的争执弄到台面上来就不合适了……

秘书很懂得这些职场要务,小声说:“黄少下午两点的飞机去B市。”

喻文州立刻点头,“我去。”

星期三的下午,郑轩总算把周末同学聚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发到了喻文州的手机上,没头没尾语气公式化群发痕迹十分明显。喻文州看着想笑,索性没有回复,只是跟卢瀚文说了自己周末的安排,让他提前做好被放养的准备。

黄少天周四从B市回来,大概一早就听说新的市场方案公示了,他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在餐厅里遇到喻文州的时候板着一张臭脸,提到喻文州也一口一个吊车尾。

喻文州全然不在意,按部就班地完成着工作。

到了周六,喻文州从床上爬起来,先把卢瀚文送到了跟同学约定的地点,又打开导航开车前往同学聚会的店。郑轩偷懒的技术十几年如一日,精巧绝妙无人能敌。喻文州走进店门就一眼认出大堂经理是他们从前的同学,所有服务员正在这位大堂经理的安排下为他们这一伙包店的客人精心服务。而据说身为组织者的郑轩,早躲到茶座偷懒去了。

喻文州在这场聚会上算是主角,所有人都来跟他打招呼寒暄。喻文州一个一个应对过去,忽然有些吃惊地在人群之外看到同样以吃惊表情看着他的人。

黄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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