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琴魔和两个小矮人

这章好长……为什么会这么长……

当高考结束的福利吧！

接下来两天因为去CP，更新不能确定啦，莫急，让我们相会在CP［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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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什么呢？

撕谁才是轮回一哥，撕谁才是应该压轴结果被抱了大腿的人，撕孙翔弹钢琴的指法外行，撕周泽楷跳舞动作不够有力。

撕逼中他们不断发现孙翔广告的格调越来越高唱功也有进步，而周泽楷的身材在这半年也越来越好动作戏都不要武替，顿觉十分满足和骄傲，更加奋力地撕起对方。于是这场的口水战一直到接近农历新年都没有停歇。

他们两个农历新年前后都有相应的活动要参加，自然不能回家过年。公司方面也没像粉丝臆想的那样为他们做什么特殊安排——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放假了，哪还有足够的人手为他们做特殊安排。最后只留下家在S市的几个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和微信，随时准备为他们解决各种突发问题。

真正除夕档的节目，周泽楷和孙翔是不在一起的。这是公司的策略之一，所有艺人分散开，力求遍地开花。周泽楷这边结束的早一些，他从S市电视台领了新年红包出来，还不到一点钟。老板还在公司群里发红包，周泽楷也顺手发了一个，把怀里早准备好的利是分给两个助理和除夕夜替班的保姆车司机，让司机先送两个助理回家，最后把他送到那套空荡荡的大房子里。

一个人都没有，禁放令把附近最后的年夜氛围也赶走了，周泽楷只能站在窗口望着不知道多远以外的郊区上空和江面上偶尔升腾焰火。

很寂寞。

孙翔还在邻省参加节目，周泽楷开了他那套房子的门，借用跑步机跑新年的第一个十公里，跑完步还借用了一下浴室，然后就穿着浴袍坐在开着充足暖气的客厅里给父母打电话。

除夕之夜问候还是很必要的，虽然已经过了敲钟的时候，但他们有十来个小时的时差，并不在乎时间是不是国内的十二点前后。

周泽楷说：“爸妈新年好。”

他们相隔千里，已经有一年多都没有真正见过面。纵使平常用电话和视频可以寥解寂寞，可除夕夜这个本该一家团聚的时刻，全世界的欢乐都在反衬他们的骨肉分离。周泽楷讲着电话看着外面遥遥升腾的焰火，忽而觉得委屈，恨不能立刻买张机票到父母身边去。这种心思他是不敢表露的，只好让父母不要担心，说他一个人在国内过得很好，新年期间工作不是很忙，匆匆挂断电话。

又没事做了。

夜已深，他没有一点儿睡意，也不想回自己那套空荡荡的房子里去，就在孙翔的沙发上刷朋友圈。

大家也都在发恭贺新年的内容，还有各种各样的祝愿。这中间画风唯一不合的是声称带着团队去闭关搞创作的黄少天，他正在直播海滩跨年BBQ，还是下午的海岛一隅挤满了穿泳装的男男女女，在灿烂阳光下唱歌跳舞好不快活。

周泽楷看了一会儿，在下面评论：呵呵。

一会儿跳出来提示，是喻文州回复他的评论：小周一起来呀。

还有黄少天长长的挑衅。

周泽楷把手机扔开了。

天亮之后就是大年初一，是周泽楷难得的假期，虽然不能去大洋彼岸看父母，但他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地找地方放松自己，不用管时间，大概也不用在乎形象。他有去附近的城市逛逛的冲动，可又担心孙翔如果明天还是不回家，会像他一样在大房子里枯坐一整天。

孙翔的家人……应该是不在国外的吧？

周泽楷倒在沙发上，默默看着孙翔那张巨大的海报。海报已经挂到了墙上，就在沙发上可以看到的位置。空旷又寂寞的空间里仿佛只有那张海报在散发生命的活力，周泽楷看得移不开眼睛。他想孙翔就是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让空气热闹而且生动。他在周泽楷的眼睛里没有一点不好，是健康活泼而且精力无穷的样子。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起来。周泽楷看到屏幕上闪动的“孙翔”两字差点把它又扔出去。手滑了几次才终于接通，他问：“孙翔？”周泽楷反射性地看了看窗外，天色还黑着，连焰火都不见了，只有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片城市光污染的红色映着天空。他又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半。孙翔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周泽楷，你没睡吗？我回来了！”电话里孙翔精神抖擞地说。

“我没睡。”周泽楷愣了愣，“S市？”

“是呀，我搭顺风车回来的，让他们把我放在高速出口了。这里打不到车，我也联系不上我们那个司机。你是不是有车？能不能来接我？”

周泽楷反应了一会儿才抓住几个关键词：高速出口，打不到车，要他去接。

他说：“定位发给我。”说完，飞一样冲回去换衣服暖车，出发接孙翔。

S市除夕前两天才下了一场冻雨，气温低得可以，据说路面夜里都会结冰。这种天气，孙翔一个人在高速出口站着打车？

周泽楷有些生气，把跑车开出了它应有的速度，也顾不上交警上班之后会给他开多少罚单，一路踩着油门闯着红灯往孙翔那里赶。他从电视台回家的路上还感慨过每到过年时候S市就好像变成一座死城，宽阔的路面上空空荡荡，现在却不由感谢起这样的空旷，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他想去的地方。

高速双方向的出入口中间隔着八车道的宽阔路面还有绿化带。周泽楷在匝道上看到道路另一边的孙翔，给他发了条语音让他等自己找地方调头。孙翔却说不用了，让他把车就停在路边。

没多久，下车等着的周泽楷就看到孙翔横穿了空荡荡的高速路和高高的绿化带，翻过特地加固过的护栏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来。

“真冷！”孙翔缩着脖子说，“早知道他们的年夜饭我多吃点。”

周泽楷都快给他气死了，看他这模样又心疼，一股脑把自己带来的大衣、围巾往孙翔身上堆，人坐进车里之后又把暖风打到最大，塞给他两瓶还热乎乎的牛奶。孙翔也冻坏了，顾不上喝热牛奶，先让车里的暖风对着双手一阵狂吹。

周泽楷拉开他的手，“会生冻疮。”

“我小时候生过。”孙翔说，仍旧把手伸过去吹暖风，感觉手指痒麻起来，知觉渐渐恢复，“后来涂药治好了。”

看他这没事人似的样子，周泽楷愈加生气。他觉得其他事情都可以随便孙翔怎么胡闹，但是今天这种事情再来一次绝对不行。他发动了车子，怒气冲冲问：“干嘛不等高铁！”再过两三个小时就有高铁了，车上又暖又舒服，何必非要抢着大半夜搭顺风车回来！

“等有车的时候天就亮了！那还是除夕夜吗？”孙翔振振有词，“哪有一个人过除夕夜的，多惨！”

周泽楷一下子就气不起来了。

孙翔如果留在那边等到天亮再走，助理肯定也是要陪着的。即使助理走了，电视台还留着他吃年夜饭，一串活动闹下来也就天亮了，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里。不论怎么样，只要孙翔留在那边，就无论如何算不上“一个人过除夕夜”。真的只能一个人过除夕夜的人，只有周泽楷而已。

孙翔大半夜搭顺风车回来，又在寒风里等了快一个小时，就只为了让周泽楷不要一个人过除夕。

心头涌上的暖意冲散了怒气，沉默片刻，周泽楷问：“怎么没送到市区？”既然让孙翔搭车回来，怎么也该送他到一个更方便交通的地方吧。

“不顺路啊。他们也赶着回家。”孙翔说。

“可以早点叫我。”周泽楷说。如果孙翔早一点通知他，他就可以提早开车出来接，孙翔不用在冬夜里站在路边等他。孙翔等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孙翔转头瞪他，“谁知道打不到车啊。而且你看看现在几点！谁知道你居然夜猫子不睡觉！”

周泽楷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他忽然有种超出他全部想象的幸福和满足，一瞬间觉得那辆顺风车把孙翔放在城郊高速出口的做法太明智了，他可以开着车载着孙翔在S市兜一整天，一直到他们不得不回去休息为止。

这么想着，周泽楷忍不住踩紧了油门，让车子一再加速。

孙翔在高速的刺激下嚎叫了两声，还想打开车篷兜风，被周泽楷阻止了几次才放弃。他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街景，都是与他印象中全不一样的空旷街道。孙翔说：“真空旷，一点都不像S市。”

“过年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周泽楷说。

“一会儿车子借我开开。”孙翔亢奋起来。如此空旷的路面和一辆性能相当不错的跑车摆在面前，是个男人就很难不手痒。不过他没来得及亢奋到极点就被两个喷嚏打断了，从身体深处辐射出来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冷颤，衬得空调吹在脸上的热度反而难受起来。他一下子蔫了，捧着牛奶大口大口地喝。

周泽楷原本想带他兜风的好兴致也忽地消失。他想孙翔八成是要感冒了。他们距离公司安排的住处还有点远，周泽楷想了想，驾车下了高架，在街边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药店买了些感冒药和冲剂，载着孙翔进了附近一个地段很好又年代久远的小区。

孙翔虽然不舒服，但还能分得出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住处。他问周泽楷：“这是哪里？我们不回家吗？”

周泽楷熟练地把车子停在一幢楼前的停车位，抓着他爬上三楼，“这是我家。”

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家具上都蒙着白布，还是之前助理来替周泽楷拿东西时候弄的。周泽楷开门帮孙翔找了双拖鞋，把空调、地暖、换气系统一股脑儿地打开，又去浴室洗了洗浴缸放水，才转到客厅里，开直饮水的龙头帮孙翔烧水冲药。

孙翔打量着这套因为位置优越而价值不菲的两居室，诚恳评价：“你家真小。”

“跟爸妈一起住的。”周泽楷跟他解释，“没出道的时候。”

S市房价惊人，周泽楷又没出生在什么大富之家。这套房子比起公司安排给他们的确实小了一些，不过这里充满他与父母同住时候的回忆，从感情上来讲还是这套房子更像一个家。

即使他们三个如今都不住在这里了。

“你爸妈呢？”孙翔问。

“在国外。”周泽楷帮他泡了杯冲剂，催着他喝下去，反问：“你家人呢？”

“可能也在国外吧，谁知道他们。”孙翔说着，咕咚咕咚地干掉了那杯药。

周泽楷没预料会问出这样的答案，又想到他们聊天时候孙翔确实很少提及家人，顿时得出了一个“孙翔与家里人关系不好”的结论，没办法将话题继续下去，只好尴尬地催促孙翔去洗澡。

孙翔比他高一些，好在骨架不大肌肉也薄，像T恤运动裤这样宽松的衣物，周泽楷的尺寸他也勉强能穿的合适。至于内裤……就先挂空挡吧。

周泽楷帮他拿好替换的衣服，摸摸浴缸里的水温，叮嘱：“把身体泡热再出来。”关了浴室的门。

这么一趟折腾下来，天边都隐约露了白色。周泽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把买来的感冒药一样一样按单次的用量分好放在药盒里。他想孙翔在外面冻了一个多钟头，乍然暖过来说不定要发烧，又出去买了退烧药。等这些都准备好，他居然考虑起发烧的病人该睡觉，又把自己旧卧室的床铺整理出来。

一来二去，四十多分钟悄然而过。

孙翔还在浴室里没出来。

周泽楷有些糟糕的预感，跑过去敲门：“孙翔。孙翔？”

敲了几次，浴室里突然传出哗啦一阵水声，紧接着是孙翔呛咳的声音。周泽楷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救他，听到孙翔喊：“别敲了我没事，我睡着了！”过一会儿，穿好周泽楷衣服的孙翔摸出来，眼睛还有些红红的。他问：“困了，有地方睡觉吗？”

喝感冒冲剂确实会嗜睡。周泽楷帮他指了卧室的方向，发现他居然要湿着头发睡上去连忙把人拖开，吹头发喂药。孙翔不知道是因为病还是因为困，异常地乖巧听话，到周泽楷终于把他弄到床上，沾枕头一秒便不省人事了。

闹腾的一个早晨到这里终于结束。

周泽楷想，这简直是他过得最鸡飞狗跳的一个除夕夜，却也是让他感觉最幸福的一个除夕夜。他想，大概再也不会有人像孙翔这样让他觉得惊吓和惊喜，这个人任性得一点道理都没有，偏偏还振振有词，更可怕的是周泽楷从心理上很乐意买他的账，为他的一丁点体贴就乐意放弃所有原则……

真是太奇妙了。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周泽楷的嘴唇已经吻上了孙翔的脸颊。他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退开，忙乱间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撞上了身后的衣柜。门板上坚硬的钢铁框架磕得周泽楷小声惨叫，抱着头在地上坐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他闹出的动静不小，孙翔却什么都没听到，依旧睡得死死的。

周泽楷感觉不好，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开始发烧了。这会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又翻了条被子出来给孙翔盖好，把房间里的温度调节到不那么热的程度，然后一点也不能放心地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

窗外的天色渐亮，除夕夜就要过去了。孙翔所说的不能一个人过除夕，最终计算起来也就只有他们在车上的那点时间而已。周泽楷替他不值，心里却非常高兴，错综复杂的念头搅合在一起，居然勾出一点困意来。

周泽楷想睡，但又舍不得离开孙翔，不知不觉就窝在床边的地板上睡熟了。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孙翔推着他的肩膀，也是头发蓬乱刚刚起床的模样。孙翔问：“你干嘛睡地上？”

周泽楷哪里好意思说我是为了看你舍不得去隔壁房间，揉着肚子强行转移话题：“饿了。”

“我也饿了！”孙翔立刻被他带跑，“你家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出去吃吧。”

周泽楷是不想出去的。他很私心地想多享受一下和孙翔的二人空间，在充满了他家庭回忆的房子里。想了一下，周泽楷说：“有外卖。”

孙翔才不相信，“这个时候哪有外卖！”大年初一的中午，谁家会送外卖啊！

“有的。”周泽楷坚持。

既然这是他家，孙翔没继续反驳他，看着他去找号码打电话。周泽楷拨通那个很久没打过的号码，刚报上身份就被对方嘘寒问暖地抢白了好一阵，等对方说完才说：“两个人吃，麻烦快一点。”然后挂断电话。

孙翔奇怪：“你叫外卖都不报菜名？”

周泽楷摇摇头，“私房菜，有什么吃什么。”

“哦。”孙翔没有意见了。他说：“我再去洗个澡，睡得热死了满身是汗。”

“好。”周泽楷说。

他想摸摸看孙翔是不是退烧，可孙翔醒着就不太敢伸手。不过看孙翔活蹦乱跳还会翻冰箱找吃的，大概是已经没事了。让他先去洗个澡，吃完饭再给他吃一次药吧，周泽楷想。

外卖很快送到。

开私房菜馆的是周家多年的老邻居，可以说看着周泽楷长大。听到是周泽楷打电话订菜，老太太自己提着保温袋送过来，拒绝了周泽楷请她进去坐坐的好意，就站在门口再多关心几句这一家人的境况。

她说：“你一个人在国内过年，年夜饭到家里去吃呀。”

周泽楷纠正她：“两个人。”有孙翔在，他怎么会是一个人过年呢。

老太太听到这回答，八卦兮兮往屋里瞄了瞄，问：“女朋友呀？”

周泽楷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脸上发烫，神使鬼差地点了点头，“是呀。”话音才落，就听见孙翔从浴室出来的声音。他立刻慌了神，不能让老太太看到他这位“女朋友”，又不能让孙翔知道自己把他编排成了“女朋友”，匆匆忙忙跟老太太道了“新年好”，就跟她告别关上门。

一转身，孙翔正怒气冲冲看着他。

周泽楷有点心虚，他记得自家浴室的隔音效果还可以，但实在不能确定孙翔究竟听到了多少，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从保温袋里拿出餐盒来一个个拆给他看。老太太还是细心的，除了几道菜之外，还给了他们一颗圆溜溜的八宝饭。周泽楷最喜欢过年时候的这一道加餐，笑着跟孙翔说：“这个好吃。”

哪知孙翔根本不买账，仍旧怒气冲冲盯着他。

周泽楷心虚到了极点，问：“怎么？”

孙翔生气道：“你都没跟我说！”

周泽楷睁大眼睛，不太确定孙翔说的究竟是什么。

孙翔继续生气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给我拜年！”

周泽楷实在是没想到孙翔在意的是这一茬，赶忙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转过去，端端正正对他说了一声：“新年好。”

孙翔立刻满意，也说：“新年好。”说完还从外套口袋里摸了一封红包出来给周泽楷。周泽楷拿着红包有些无措——他本来也是准备了的，但是接到孙翔电话出门太急，没穿那件外套，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仿佛看出他在犹豫些什么，孙翔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到餐厅的椅子上给红线缠着的筷子解绑，“你都请我吃饭了，就这样吧！哪个菜比较好吃？饿死我了！”

“八宝饭最好吃。”

“它又不是菜！”

“吃那个鱼。”

“这个吗？”

“小菜也好吃。”

……

辞旧迎新，恭贺新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