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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guard 02

军用战机不怎么在生活区出现,喻文州此前也只远远看到过几眼,能够这么近距离接触甚至搭乘都还是第一次。

它很大。走近了才知道印象中纤细美妙的单人战机根本是个小型太空堡垒,后舱甚至还有独立的休息室和盥洗空间。黄少天啰哩啰嗦地叮嘱他航行期间的所有注意事项,巨细靡遗,从危险指示灯亮的时候应该在哪里躲避和固定身体到食物和水绝对不能进入前舱驾驶室即使带着包装或者只是洗手没擦干也不行。一点不难看出他并不打算跟喻文州进行过多交流,可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他只好妥协。或许为了平衡这种妥协带来的烦躁感,他总是见缝插针地想打听喻文州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舰队派出他和卢瀚文这样优秀的飞行员来进行护送。他的话实在太多,饶是喻文州这样温和的人也忍不住觉得烦,用一句“你没有权限知道”封杀了黄少天的所有疑问。

黄少天于是撂下脸色钻进前舱。

他生气归生气,可起飞前的航程说明和安全确认还要继续。黄少天的声音很快通过战机内的对讲系统在喻文州身边响起:“如果顺利,这段航程大概一百五十个小时,就是地球制的六七天。后舱会有光控帮你调节生物钟。哎,你有没有幽闭恐惧症啊?就是害怕自己被关在厕所隔间升降梯小黑屋什么的,如果有就跟军医说一声,让他给你配镇静剂,可别疯在我的战机里。起飞阶段会出现短时间的强过载,舱内主动升高气压来避免爆血管,尽量别深呼吸,否则气压恢复的时候炸肺就不好看了。逃生梭的使用说明就在座椅对面的舱壁上,起飞的时候可以多看几遍,如果看不懂再问我。”然后他不再理会喻文州,开始跟卢瀚文再次确认飞行计划,他们在大气层内靠短波联络,在星系范围内靠射电波互相联络并跟指挥部联络,离开星系范围……安全起见,他们靠眼神联络。

喻文州原本想问问如果遇见突发状况,他们的航程会延长多少,听到这样的对话之后失去了所有询问的欲望——外面很有可能是盟军的舰队在等待他们,一旦接触,他们恐怕永远都到达不了原定的目的地。

卢瀚文对无引导的星际航行还是有点不确信。按照航行计划,他们会穿越一段星系中间漫长的空白空间,没有任何已知的航向参照物,如果完全没有引导,很可能因为未知的引力而偏离原来的航向最后变成一坨太空垃圾。

但是航向引导很可能暴露他们。

为了确保他们在盟军的眼皮底下隐形,他们连互相交流都会尽量避免,长时间存在的引导波无疑会把他们的存在感无限放大。

黄少天不能同意这种行为。

他是星际舰队最好的飞行员,可以在无引导的情况下完成一次他曾经重复过至少六次的航程。

“你跟紧我。”黄少天说。

“可是这次应该是我来照顾你呀!”卢瀚文强调。他们执行的是护送任务不是攻击任务,喻文州在黄少天的战机上,一切情况下都要优先保证黄少天脱出,很容易出现卢瀚文根本找不到黄少天的情况。

“我不会离开你超过紧急通讯范围的距离,如果你确认跟我失去联系,立刻发求救信号。”黄少天说:“落到盟军手里也别变太空垃圾啊。”

喻文州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没想到后舱通讯器是开着的,他的笑声不但传到黄少天耳朵里,还通过二次通讯传到了卢瀚文的耳朵里。

卢瀚文说:“喻老师,我们两分钟之后出发。不用担心,我跟黄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喻文州很快回应他:“我就把我自己交给你们两个了。”

黄少天哼了一声,切断前后舱通讯。

 

战机起飞时候的感觉十分难以形容,是在民用飞行器中绝对体验不到的。疾速加速上升造成的过载和舱内高气压从内外一同挤压着身体,体感明显却还没到难受的程度。后舱非常安静,喻文州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按照飞行手册上的说明尽可能慢地浅呼吸,一遍又一遍阅读和确认逃生梭的使用方法还有紧急设备的安放位置。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

仿佛经过了漫长的安静,喻文州忍不住按亮他面前的通话按钮,黄少天的声音立刻在他耳边响起。

“什么事?可别说你要上厕所,我们还没出大气层呢。好好在椅子上坐着,宁可尿裤子也别站起来。不过如果你真尿了裤子只能自己擦洗后舱,否则就得在尿味包围里过完这一百多个小时,我是不会帮忙的。”

听到他的声音,喻文州原本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下来,微笑也回到嘴角。

喻文州诚实地说:“我有点紧张。”否则也不会误认为已经过去了漫长的时间,明明他们现在还没有离开行星大气圈。

卢瀚文很快安慰他:“喻老师,别担心,我第一次坐教练机的时候也紧张,我们聊聊天就好了。”

喻文州笑出来:“教练没有告诉你做驾驶员的时候不能闲聊吗?”

“军机驾驶员是不一样的!”卢瀚文为自己辩解,还不忘拉上黄少天:“黄少,我们经常聊天的对不对?你快告诉喻老师呀!”

黄少天冷酷地说:“准备穿过电离层,切换通讯频道。要专注,知道吗瀚文?”

喻文州这次真的笑出了声。

星系内的飞行时间是很寂寞的。由于安凯拉的强紫外光,所有飞行装置都准备了非常厚的防护层,很难看到漂亮的星系内风景。与此同时又没有特别需要注意的事项,两位飞行员就只好聊天打发时光。喻文州作为唯一的乘客实在没有什么发言权,就在飞行姿态平稳、机内重力系统启动后解开安全带去了个卫生间,回来时刚好听到两位飞行员正在讨论上次被他们联手击落的盟军间谍机。

“他们都断断续续来这附近十几次了,也真有胆量,出发之前不看看清楚他们进犯的是谁的地盘……”黄少天骄傲地说。

“这么说我们这次选择的路线很危险啊!他们的间谍机来打探过,会不会在附近设埋伏?”卢瀚文说。

黄少天笑笑:“来就来,难道我还怕他们了?”

航行时间超过第一个节点,卢瀚文和黄少天交替着各自睡了几个小时。喻文州则按照后舱灯光的调节,在“入夜”之后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不速之客就是在他刚刚睡醒时出现在他们前方的。

黄少天打开了喻文州休息期间一直关着的前后舱通讯。喻文州清清楚楚听到他骂了一声“靠”,然后才是简短的通知:“我不管你现在在干嘛,立刻回椅子上去,系好安全带,把雾化面罩拿在手上。”

喻文州立刻照办。

 

出现在星系边缘的是一支小型舰队,已经与驻巡舰队开始交火。黄少天和卢瀚文的战机在这样的交战中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们本来也是打算在这样的激烈交火中穿过战阵。可没想到的是,有一支小队、至少三架战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远远地锁定了黄少天准备偷偷摸摸穿越火线的战机。

紧接着他们发现了跟在后面的卢瀚文。

“我也被锁定了!”卢瀚文联络黄少天,这种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什么避免被发现的隐蔽行为。他们战机的系统还提示着有敌方识别码的武器锁定了他们的坐标呢。卢瀚文问:“黄少!应战吗?”

黄少天直接骂出来了:“应个屁战,我们的任务是把我后舱那个老师送到中转星系,连机载武器都没带多少,能打个鬼啊。甩掉这几个尾巴然后偷偷溜过去,打枪的不要。靠,都被人堵在家门口了居然不能打,说出去丢死人了。”说到这里,他才突然想起后舱还有一个见识他丢人的第三者,连连警告:“我可是为了护送你才这么丢人的,别给我说出去!”

喻文州闻言也是一愣,忍着不合时宜的笑意答应道:“好的。”

随即他感觉自己被塞进了离心机。

作为平民,喻文州只在新闻和航空表演中见过战机飞行的模样,并且是在大气层内。他从没想过到了彻底摆脱大气和重力控制的宇宙空间中,战机能飞成这样绚烂的姿势。万幸他在起飞前和起飞过程中都一再确认了各种应急物品的位置和用法,还在黄少天通知他的时候就把雾化面罩拿在手边。当眩晕导致的恶心感涌上,他用面罩紧紧扣住自己的口鼻,按压释放的雾化药品很快生效,让他从身体被卷入离心机的那种晕眩、反胃的感觉中解脱出来。

黄少天不知什么时候关闭了前后舱的通讯,后舱再一次安静下来。不过这种情况下喻文州根本顾不上环境是安静还是吵闹,他专心致志地按照说明,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吸药,一直到这艘离心机的飞行轨道慢慢规整起来。

不知道黄少天在前舱进行了什么操作,后舱逃生指示灯陡然亮起,还伴着尖锐的警报声。

喻文州拉着舱壁的扶手,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在惯性的摇动中有些艰难地把自己转移到逃生梭准备位。他一拳砸碎红色的遮盖板,将里面的按钮按到底。隔离门打开,只容一人的逃生梭内舱暴露出来。

喻文州贴紧其中的凹槽站进去,按下身边的按钮。

逃生梭的屏蔽层、舱门渐次关闭,内部响起调节气压时的轻微风声。

喻文州能感觉到自己在战机内部滑动,上升,卡进脱出通道的预备位置。

那里漆黑,安静,每一秒都漫长得仿佛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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