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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加尔湖畔 中

be,文不对题
打我不要打脸
如果三章搞不完,一定是雀儿的错
好气哦!

永生是什么感觉?
喻文州对这两个字始终没有概念,因为时间在他身上已经永远停在了被初拥的那个点,如果不是黄少天拔高的个子和女佣对他这个面容从不发生变化的家庭教师一再侧目,他根本不会发觉时间的流逝。
没有时间流逝,又何来永恒生命呢?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血族的世界与人类越来越远,远到他们真的成了只在故事中出现的角色。
永恒生命。
虚无缥缈的几个字,远比不上黄少天发育期愈发脆弱的身体来得有真实感。看着黄少天嘴唇青紫脸色灰白躺在床上,喻文州才真正明白“命悬一线”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黄少天呼吸困难,格外贪凉,总是想靠在喻文州的身上,仿佛喻文州冰凉的身体能让他憋闷的胸口稍稍舒服几分。
喻文州握着他的手,视线却总离不开他颈间有血脉搏动的方寸皮肤。
黄少天非常敏锐,卧在枕头里笑了笑,问:“你肚子饿了吗?”
喻文州摇头。
血族无所谓饱与饿,他们对血液的渴望是永恒的,只要有鲜活的生命在他们面前,他们总是想用尖牙刺穿血管,让浸透了生命、阳光、骄傲和希望的温热血液温暖他们永远冰凉的胸膛。
黄少天居然能活到生命垂危而不是在这之前就死于失血过多,不得不说这是血族历史上的奇迹。
喻文州胡思乱想着,这样的他是不是也将留名于世……
“追你的人是不是已经走了?”黄少天突然问。在喻文州诧异看向他的时候解释:“我看到了,是他们追你,你才躲进来。你从窗缝爬进来的样子真蠢,我用一个布袋就把你套住了……”
喻文州朝他亮了亮锋利的尖牙。
黄少天缩起了脖子,“你咬我的时候太疼了,头还有点晕。这次你得轻一点,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喻文州明白他的意思:“你不需要玩伴了?”
黄少天抓着他的手,喻文州的身体一点温度也没有,却是这几年与他最亲密的“人”。黄少天说:“既然没有人追你,你就走吧。阿姨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你不会变老又不能晒太阳。”说到这里他喘了喘,像在窒息边缘挣扎似的必须非常努力才能把空气吸进肺里。他的声音也低下去,轻轻的,像喻文州来的那个晚上拂过湖面的风:“而且我就要死啦,不需要人陪了。”

喻文州轻轻抚摸他的手指,然后是他在被窝里睡得很暖的肩膀。血族冰凉的指尖最后停在刚刚成为少年的人的颈间,那里的皮肤下面血脉搏动,时快时慢。
“黄少天。”喻文州开口时露出了自己长长的尖牙,声音也不是他给黄少天上课时候那样的疏离温和。他在黄少天的名字里裹进混合了毒药的蜜糖,散发令人恍惚的香气,让人不由得沉醉在他忽然低沉的声音里:“你想不想成为像我一样的存在,摆脱病痛,远离尘世,将生命化为永恒。”
黄少天沉默着。
然后他简短地说:“不想。”

一点都不想。
为什么呢?
喻文州没有问,黄少天却忍不住不说:“你连把你变成吸血鬼的那个人都不记得了,之后肯定也不记得我,到时候我既没有家人也没有你,还有什么意思?”
他耐得从小住在远郊公馆养病、远离家人的冷清,却耐不住永远失去希望的寂寞。
喻文州摸他的头发,轻轻地说:“我知道了。”
他的情况越发恶化,已经到了随时都要吸着氧气、把药片当饭吃的地步。他因为缺氧而视线模糊,只能依靠握住的手的温度来判断现在是白天,在他身边的是家人;现在是夜里,在他身边的是喻文州。
他会紧紧抓着喻文州的手,好像忘记了不久之前是他亲口说“我就要死了,不需要玩伴”。
他对喻文州说:“我要去做手术,可能不会死了,你不要走。”
喻文州说:“好,我不走。”
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

喻文州从没有考虑过“生命”会有多么顽强。在他的眼睛里,那些或者绚烂或者平庸的生命都是花园里转瞬即逝的鲜花,绽放然后凋零。有些只开一瞬,有些只开一季。
他一直觉得黄少天大概是开得最热烈的那一朵,所以凋谢起来也格外迅速,迅速得让人猝不及防。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还能活蹦乱跳地重新站在他的面前,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黄少天说:“现代医学真是神奇。”
喻文州便也附和。
他仍旧是黄少天的家庭教师,即使其他人对他数年未见变化的外表颇多怀疑,可黄少天支持他,黄少天的父母也喜欢这个安分不多事的青年,那些人自然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只有黄少天会开他的玩笑:“医院里的护士说,其他病房的人看到夜里有蝙蝠在附近飞来飞去都吓死了。可惜医院的窗子没有缝,你钻不进来。”
喻文州说:“今天的作业就抄你手上的这本书,抄一遍。”
黄少天立刻要耍赖:“真的假的?你开玩笑吧?这本书有两百页,至少十万字,一天怎么可能抄完呢?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换一个。”
可喻文州不理他,小蝙蝠就吊在黄少天做功课那张桌面摆着的台灯上。
没过多久,书房里响起钢笔尖在纸面上书写摩擦的声音。那本书可真是厚,还有很多写起来非常复杂的字词。黄少天好不容易抄完一个章节,就忍不住要停下来放松手腕和手指了。他看到小蝙蝠挂在台灯上一动不动,便笑起来用装饰着宝石的钢笔去戳它。
蝙蝠更早发觉他的动作,翅膀张开,扑棱棱地飞走了。

黄少天在长大。
这是喻文州判断时间流逝的唯一标尺。
他初识黄少天时候见到的那种天真稚气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褪去。黄少天仍旧天不怕地不怕,在面对同龄人时候半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优越感——他优秀,是那些被介绍给他的同龄人无论如何都难以追赶的优秀。
黄少天还是最喜欢黏着喻文州,他俊秀的、博学的、谦逊的、有时冷淡的家庭教师。
偶尔黄少天会跟喻文州聊起他的同龄人根本听不懂的话题。其实喻文州也并不很懂,但他善于倾听,也擅长学习,总是能很快理解黄少天的意思,简短地加入讨论中去。
“如果我去读大学,能不能带你一起?”黄少天也会这样问。
喻文州听到这种问题才会想起来,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现在已经不再是几位家庭教师将一个人从小培养到大的时代了。
想了想,喻文州摇头:“不能。”
大学,那是个新的环境,黄少天会有新的老师、新的朋友。可能,可能就真的不再需要喻文州了。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再也没有比你更厉害、懂得更多、更好的人了。”黄少天说。
喻文州笑笑,变成小蝙蝠,钻进黄少天用来盛放大羊皮笔记本的布袋里。
“我错了文州我再也不提这个了你快出来——”

黄少天最近有点青春期的小烦恼,可是喻文州一点忙也帮不上。
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血液循环,没有新陈代谢,一切能证明生命存在的东西他都没有,当然也不能帮黄少天解决这种与繁衍后代有关的小烦恼。
他给黄少天讲,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并不代表什么。黄少天很会举一反三地立刻开始问“代表什么”的生理现象是什么样。
喻文州想了想,伸手抉住少年纤细削薄的下巴,用自己冰冷的唇舌去吻他。
他的吻像一朵芬芳而柔软的玫瑰花,让人迷失了自己,也忘记了花朵之下隐藏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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