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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03

黄少天一向身体强健,徐景熙给他用药也用得狠,清热祛瘀生新的方子闻着都觉得苦。喻文州帮他尝了药,叫人去寻一小盅麦芽糖。他推门进屋的时候心内还有些惴惴,一直想着该跟黄少天说“起来喝药”还是“我喂你喝药”。

黄少天闻见药味直皱眉,偏着脸躲了两下,心知躲不掉,便先开口:“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喝,长痛不如短痛。”那么苦的药,一匙一匙喝下去,跟凌迟处死有什么区别!

他开了口,喻文州忽而轻松起来,按部就班搁下药碗和那盅麦芽糖,伸手去扶黄少天。这事情他不算生疏,前面几天总是要将黄少天扶来抱去的擦身、换被褥衣裳,手脚都记住了该放在哪。可谁知他的手刚揽上黄少天肩膀,黄少天便说:“往下一点,那里会拉扯伤口,疼。”喻文州立刻不敢动了。随即他想起这是他前面几天扶抱黄少天时候选定的自认碰不到伤口的安全位置,居然……原来黄少天昏睡中也是知道疼的么。

“对不住,前几日弄疼你了。”喻文州道。他按黄少天指挥的,将手换了个地方,半扶半抱着让黄少天借力坐起来,又给他身后垫了几只软枕。

可黄少天一点都不想靠上去。

他伤口在背后,平躺时候还好,坐起来倚靠着,不管背后是多软的枕头都一样疼,还不如勉力坐着赶快把药喝完算了。他刚从昏睡中醒来,没力气多说话,就朝喻文州伸手。他们相识太久了,默契得令人难以想象。喻文州立刻将药碗搁在他手上,怕他体虚端不稳还留下一只手在旁边护着。黄少天生无可恋看一眼黑漆漆的汤药,深吸口气,秉着呼吸几口把药全吞了下去,给苦得直反胃作呕。喻文州及时跟进,一大勺麦芽糖塞进黄少天嘴里,才把那股苦味压下大半。

“还是先前的花生糖好吃。”黄少天含着勺子,囫囵地说。

喻文州等他把勺子舔干净了才拔出来丢进药碗里交给人去清洗,口中道:“你几天没吃东西怕肠胃消化不得花生,又不爱吃蜂蜜,只有这个。”

“龙眼蜜气味太重了,冬蜜又发苦,不如吃糖。”黄少天苦着脸痛陈自己对蜂蜜的不满。他很快发现自己坐不住,大概是身体太过虚弱,又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精神体力都有些不支,连忙叫喻文州扶他躺下。他背后有伤不好动作,要喻文州帮忙才帮他摆个舒服的姿势侧卧着。他还有好些话要说,却敌不过困倦,不知不觉睡着了。

房中陡然安静下来。

喻文州忽然有些恍惚,他回味片刻才意识到这会儿的安静是因为黄少天又睡着了。他这个师弟只要醒着,总是能把气氛变得热闹。喻文州想,他竟然好好地喂黄少天服了药吃了糖,他们的对话如此坦然又如此熟稔,仿佛黄少天根本没有离开过那两年。

就好像,他一直一直都在他身边。

从未离开过。

长出口气,喻文州也倚在贵妃榻上又打了个盹,到有人送午饭进来,才又叫醒黄少天吃东西擦身换药。及至晚间折腾过最后一轮,这一天才算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黄少天与喻文州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大同小异。只是黄少天醒着的时候越来越长,话也越来越多,只字不提他离开蓝溪阁的两年间经历了什么。他跟喻文州抱怨最多的是在山脚下趁他不备偷袭他的人。他说那人功力不差若不是他躲避及时恐怕半边膀子都被一剑劈下来了,他又说那人轻功也不差否则不至于黄少天一转身的功夫就看不到影子。他说他想回山上吃老厨娘做的点心一路紧赶慢赶结果在山下被几个剑都拿不稳当的小崽子拦下。他根本没想纠缠只打算一击将他们打发掉好尽快上山,哪知道忽然听到背后剑啸之声。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估摸着身后之人该是与这几个小子一伙的,即使功夫比这几个小子强也不会伤得太重,便避开要害受了这一剑。却不料挨完这一剑才觉得不对,想提气逃命都感觉五脏六腑都疼得像是要炸裂,再回头时根本没看到暗剑伤他的人,只得拼最后一口气,勉强逃到蓝溪阁大门内。

“也是我大意了,若他真的功夫不济,他到我身后之前我就该发觉的。不过当时也确实躲不开,他的剑很快……是剑吧?你看过我伤口没有?”黄少天问。

喻文州还顺着他的回忆,沉浸在自己接过全身是血的黄少天看他失去意识的恍惚中,突然被这样一问,先是愣了愣,才点头道:“我看过了,该是一柄很薄的剑,很锋利。”

所以那道伤口才会又深又长,根本没有锋刃被皮肉阻隔的钝口,十分流畅地从肩胛一直划到腰间。从伤口涌出的血几乎将黄少天整个人都染红了。

直到现在,喻文州想起那天的情形,还是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疼。

若知道是谁伤了黄少天……

“他肯定跟那几个小崽子不是一起的。我这几天也在想,天底下轻功剑术都能跟我媲美的人虽然不算少,但也不至于满大街都是,更别提会跑来偷袭我给了一剑就跑。那天他如果再追过来补上一剑,我肯定连命都没了。他跑的那么快一是不想被我发现,另一面恐怕也是不想被那几个小崽子认出来。那几个小崽子拦住我的时候说的是什么报仇,那……”

听他说得气息都有些发虚,喻文州赶忙拦住他,道:“一直追着你不放的我们抓了两个,还关在宋晓那里。等你好了,想知道什么可以亲自去审。”

喻文州不论何时总是最贴心的。他既然说话,黄少天便安静下来,休养他被剑气伤得七七八八的五脏六腑。

不多时有人敲门,是系舟送了新熬好的药和药方过来。黄少天这一剂的方子里有几味药十分稀缺又容易被掺假,买办出去买了几次都差强人意。徐景熙又刚好要办些事情,就先改了药方让黄少天先用着,亲自带人下山买药去。

这两天给黄少天煎药把脉的事情,被梁易春安排给了系舟。

喻文州忙着看方子,根本没怎么在意系舟如何。倒是黄少天卧在床上无所事事,一眼看到系舟嘴角的淤血,问:“你脸怎么了?”

喻文州这才发现系舟脸上居然挂了彩。

“怎么回事?”

系舟也正要私下跟喻文州说这事,既然被黄少天看见了,便坦然道:“没什么,只是方才前厅打起来,我没留神挨了几下。”

喻文州这几天都没顾及前厅的事,闻言不由有些疑惑。系舟又道:“本来没事,那些人不知从哪打听到黄少醒了,跑过来要黄少出去跟他们对质。结果刚刚蓝桥他们从外面回来,听说黄少受重伤,曙光脾气又爆,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蓝溪阁自己人在前厅跟人大打出手,这消息也是闻所未闻。

黄少天感慨:“大春也没说管管?”

系舟只笑——梁易春巴不得早点把那帮人打出去,免得他们隔三差五来添乱,哪里会管呢。

想了想,黄少天又问:“对质什么?又是冲我来的?”

大概没想到黄少天居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许多事情,系舟没有急着答话,看了看喻文州,看到喻文州轻轻对他摇头,便又笑着不说话了。黄少天见状也把问题丢给喻文州:“是不是这些天出什么事了?先是有人找我报仇,现在又来对质?”

可喻文州根本没打算让他为了外面那些破事劳神,看完了方子径自去试药,再让黄少天将药喝了。打点完这一切,喻文州才说:“我出去看看,有什么事情,一会儿跟你说。”

说完,带着系舟出门。

黄少天假装乖巧地在床上卧了大约一刻钟,便再也按耐不住,拖着他不管怎么动都伤口疼的身体艰难地下了床,一步一步挪到门口。他正准备开门继续偷偷挪到前厅去,却不想门口站着两尊门神。

脸上都挂着彩的系舟跟蓝桥春雪站在那。系舟道:“当家的说,黄少身体尚虚弱,最近外面暑热湿毒厉害,黄少就不要出来了。如果实在想走走,可以在房里多走几圈。”

黄少天“砰”地关了门。

没多久,他又在屋里叫唤:“你们两个进来,把我扶回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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