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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 02

黄少天依旧昏睡着,满室药香。

喻文州自己先吃了些东西,又教人煮了单薄的米汤喂黄少天喝下一碗,才打来热水,帮黄少天仔仔细细擦洗身体,换上干净衣裤盖好被子。这些事情他做了几天,算是熟练却依旧做得不好,不是扯着黄少天的头发就是按着黄少天的伤口。万幸黄少天还昏睡着没什么反应,只有他自己忙出满身汗罢了。

他从前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将黄少天剥得精光的景象,却从没料到想象中的悸动从未出现,只有被黄少天身上绷带牵引出胸口一阵阵刺痛。他想,若黄少天这时醒着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大概又要嫌弃他手脚笨拙,擦个身子弄得他头皮疼伤口疼……

喻文州的嘴角抬起半分想笑,又很快垂下去。

他安安分分帮黄少天将亵衣的带子系好,被子掖紧。他想,两年前黄少天离开蓝溪阁的原因或许就是不愿与他有过分逾矩的亲密接触。而这些,恐怕正是喻文州此生所求。

“当家的。”忽然有人敲门。

喻文州喂黄少天整理好床铺才叫他们进来。门开后动静不小,是几个人抬了一张贵妃榻,就摆在黄少天的床榻边。带头一人道:“徐大夫说,您今晚必须得好好睡一觉,不然他明天就得吊着两个人的命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连喻文州也无法反驳,只得点头应下。

几人放好榻很快退去,不久又有人送来青盐热水等物。喻文州就着简单洗漱了泡个脚,合衣卧在榻上,终于沉沉睡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睡得这样沉。自黄少天离开蓝溪阁,他几乎每夜都梦到他,有些担心自幼娇生惯养的黄少天在外是否过得不好,又要忍着不去多管——黄少天怕是不想被他们随时监管着,否则也不会不告而别又从不联络。七百多个昼夜,黄少天不知在他的梦境里进进出出多少次,到蓝溪阁收到黄少天准备返程的那封信,喻文州便开始睡不着了。他思来想去,竟然有些不知道见到黄少天时该先说些什么,又是欣喜又是担忧。而后,便是黄少天满身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

顺着衣料,蜿蜒而下的,鲜红的血。

忽而胸口一痛,喻文州猛然从沉眠中惊醒。夏日夜短昼长,窗外天光已亮,喻文州去查探一番黄少天的情形,见他脉象平稳也没再发热才长出口气,起身整理衣装。

天色尚早,只有山腰酒窖酒厂处有青烟袅袅升起,清香满山。

喻文州从前很少这时间就起身,打来水给自己和黄少天都净了手脸,正赶上大厨房开火,便问厨娘有些什么吃的。他是厨房的稀客,又平易近人,厨娘见了他自然欢喜。她们知道他的口味,连说庄子上刚送了些上好的童子鸡过来,今天便烫一只给他吃云云。喻文州应了,又问有什么可以给黄少天吃的。厨娘这才端出一盅甜酒,道是黄少天伤得厉害该补养身体,米汤哪有甜酒养人。说着又在里面冲个蛋,搅得细细的,才搁了托盘让人送到黄少天房里。

喻文州一面哺着黄少天喝了一整碗甜酒,一面想黄少天从前最不耐吃这种浓稠滑腻腻的东西,说不定还要嫌弃它腥气等等,忍不住又笑起来。

黄少天自幼娇生惯养,被父母宠坏了,挑嘴得厉害。到蓝溪阁之后最不耐的就是喻文州管着他这些,时常为此闹脾气,声称绝食也有过那么一两次。喻文州帮他擦干净嘴角,忽然想,如今黄少天若是再闹绝食他恐怕要心疼。便又笑了笑,低声道:“以后再不管你吃什么不吃什么了。”

他本是自言自语地说笑,却没想到昏睡中的黄少天像听懂了似的翕动几下嘴唇做应答。喻文州一惊,再去看,黄少天呼吸渐重,眼睫微颤,眉头轻皱,指头也不住弹动,显然是要醒了。

一瞬间,喻文州且惊且喜。黄少天重伤昏睡数日,终于醒来自然是好事。可是,黄少天当真要醒了,喻文州才重新想起他之前的烦忧:与黄少天见面后,要说些什么?若他这次回来仍不打算长住而是收拾行装彻底与蓝溪阁断绝关系,喻文州又该作何反应?他两年前究竟是……

不待想出结果,喻文州已经先行推门出去。恰逢徐景熙收拾利索过来例行查探黄少天,喻文州到他身边低声道:“少天要醒过来了,你……你去看看。”

徐景熙有些奇怪,但心知不能多管他们的私事,点头便走。

那厢黄少天确实醒来了,迷迷蒙蒙被人喂了两匙清水滋润喉咙,扭头看到徐景熙在他床边坐下为他查检身体,才尽力问出声:“师兄呢?”

徐景熙心道你师兄怕见你避到外面去了,口中则说:“他不眠不休照料你几天,当然在休息。我看你脉象还好,除了伤口之外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一剑也真够凶险,差点伤及骨头。万一真伤到脊骨,你下半辈子都不用站起来走路了。”

黄少天对他这念叨烦不胜烦,这时候却没体力跟他拌嘴,在被子下面摸摸索索地将手掌覆在胸口,道:“胸口闷,有些喘不上气。”

“那个不碍事,”徐景熙说:“你给剑气伤了脏腑,内伤好好调养一阵自然会好。黄少,究竟什么人能把你伤成这样?我以为天下剑法比你厉害的已经没几个了。”

“本来就没几个。”黄少天愤愤地咕哝,几乎要振臂而起,“要不是他趁我被人围攻从背后偷袭,我怎么会挨这一剑!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哎,疼疼疼疼疼……”

徐景熙乐呵呵地看着他在床上折腾,等他终于消停,才说:“一会儿先服药,然后好好休息,我去跟当家的说一声你醒了。你千万别醒了就下床乱跑,这次内伤厉害,不好好调养要留下病根。不行我得叫人来看着你。”深知黄少天安分不得,徐景熙立刻想到最合适的人选,狐假虎威道:“我去叫你师兄来看着你!”

黄少天转了转眼珠,没理他。

出了黄少天居住的小院,果然在树荫下看到喻文州。徐景熙凑过去,“黄少醒了,还是不安分,当家的去亲自看着他吧,否则变成顽症我也治不好。”

喻文州抬眼看他,徐景熙就立刻败了,连连拱手道:“行行行,变成什么症我都治。可他睁眼头一个问的就是你,一直避而不见也不好。你就去看看,顺便哄他把药喝了。”说到这里,徐景熙又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他这会儿醒过来,早晨这副药没兑甘草陈皮,我恐怕是灌不下去的,只能靠你。”

喻文州又看他一眼,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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