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琴魔和两个小矮人

黄少天的活宝Omega母亲不知道又吃多什么油腻的东西，突然胆囊炎急性发作进了医院。黄少天挂断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人还在输液，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Alpha把所有人都从病房里轰了出去，一个人留在床边照顾她。黄少天从走廊里被她轰出来的长辈兄姐保姆阿姨中间穿过，没敢直接走进病房，只是先趴在门口敲了敲门。

Omega急病入院，Alpha整个人都切换了修罗模式，凶得什么一样。黄少天也没胆子造次，在门口等候召见。

对她们的小Omega，Alpha还是比较优待的。转头看到他敲门，就招了招手，“进来。”

“妈妈怎么样了？队医说这样急性的如果严重了可能得做手术。”黄少天走进来，怕吵醒沉睡中的Omega母亲，特地压低了声音说话，“我跟队长打好招呼了，如果她需要做手术我就在这里陪她两天。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事，我走得开。”

“不用，你好好比赛吧。”Alpha说，“有什么事让你的小男朋友来代劳啊，总不能白霸占我的小Omega那么久。跟他在一起之后，你回家的次数都变少了。”

黄少天犹豫了几秒钟，说：“我不喜欢他。”

Alpha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们感情不错，都坚持这么长时间了。他哪里不好吗？”

那个Alpha当然没有哪里不好，他简直是太好了，才导致黄少天目前有点进退两难。但凡能举出什么问题来，像黄少天这样“冷酷无情”的Omega，立刻就能正式告知Alpha：你身上的问题很大，负分差评，get out of my way。可是他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就算这段时间黄少天不怎么理会他，日常问候和邀约也还是在继续，即使被黄少天无视或者拒绝，Alpha的态度也不焦躁，黄少天都要为他的耐性和忍耐力点赞了。

面对Alpha母亲，黄少天努力地想了想，挤出一个理由：“他这个人，心术不正。”

这评价有些夸张，Alpha也很意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黄少天就开始讲他被邀约去钓鱼的事情：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一艘游艇，只有他们两个人，瞎子才看不出Alpha图谋不轨。

听他说得义愤填膺，他的Alpha母亲笑起来，耸耸肩表示这根本不是事。她说：“不对你存点坏心思，那还算得上喜欢你吗？一个Alpha能克制住不胡来就已经是好人了。”

黄少天惊诧，“标准真低。”

Alpha摇摇头，问他：“你难道没对喻文州起过坏念头？”

黄少天立刻为自己辩解：“他又不能标记我。”

Alpha仍是笑，又问：“如果你的小男朋友跟你说不标记来一发呢？”

那当然也是不行的。可是黄少天没法这么回答，他的差别待遇明明白白地被他的Alpha母亲套了个通透，他简直要恼羞成怒了。于是黄少天怒斥：“……龌龊！”

这时Omega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她的Alpha和她的小Omega分踞病床两侧的样子，黄少天一脸愤怒，都没注意到她这个病人转醒。Alpha见她醒了，又是擦脸又是暖手地献殷勤。医生叮嘱要绝对禁食禁水，Alpha不敢有违，小心翼翼用棉签沾着清水帮她润湿嘴唇，然后轻轻涂上一层润唇膏。

Omega的注意力却只在恼羞成怒的黄少天身上。她坐起来一些拉住了幺子，“这是怎么了？宝贝不高兴啊？”

“你宝贝嫌弃我龌龊。”黄少天不肯说话，Alpha就先告状。

Omega坚定地站在黄少天这一边，指责她的Alpha，“宝贝说你龌龊，你肯定就是龌龊！”

“好好好，我龌龊，”Alpha立刻投降，“不龌龊哪来的他。”

Omega想了想，抓起输液时候垫在手掌下面的小手枕丢她。

“讨厌！”

Omega是关心孩子的，尤其她们这个小Omega在感情问题上总是命途多舛。不过她也不觉得有个Alpha觊觎她们的小Omega的身体有什么不好，这是Omega的魅力，更何况对Alpha的“试用”也是恋爱中很重要的一环。那个Alpha各方面都不错，又是真的喜欢黄少天，如果黄少天确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跟他试试也无妨。

黄少天脸色青得发黑，“我不想跟他试。”

“害什么羞呢？”Omega问。她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个值得害羞回避的话题，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黄少天培养成了这么保守的小Omega。她说：“这是正常生理需求，实在没什么龌龊的。你们是情侣关系，互相解决一下简直天经地义。如果感觉好的话，你会从只有一点点喜欢他变成非常喜欢他。Alpha嘛，仗着性别优势，即使不是特别棒，但至少不会太差。不过不要这么快确定自己可以被他标记，虽然被标记之后做爱的感觉确实会更好……”

听她越说越离谱，黄少天强调：“我不喜欢他！”所以也不打算跟他互相解决。

Omega想了想，拉着她们的小Omega的手，声音和语气都前所未有地轻柔起来：“只要你对他不抵触，他就已经很好了。想找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太难太难，而且找到也未必能好好的在一起。爱情和生活是两回事，我和你妈可以这样是因为我们很幸运能在这么短的人生里这么快地找到彼此，但大部分人是不能这样的，甚至有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一个他爱的、或者爱他的人。妈妈希望你幸福，所以帮你选的都是最好Alpha，现在这一个也是我们认为你会最喜欢的一个。他对你很好，让你并不讨厌跟他接触，这样就够了。至于喜不喜欢什么的……妈妈了解你，习惯他在你身边，你就会觉得他不错的。”

黄少天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只要一个人在他身边的时间足够长，特别是扯上点什么关系，多聊几次天，这个人就很容易变成他的“自己人”。他的“自己人”时常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他会觉得，那有什么关系？那可是他的“自己人”……

他不想让这个Alpha用这样的方式变成“自己人”。

他问：“除了习惯之外呢？只有他单方面对我好，这不是在消费别人的感情吗？”

“但是他得到了一个他喜欢而且愿意被他标记的Omega呀。对Alpha来说，付出感情能得到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在被标记之前，Omega的选择余地可比他们大得多。一个肯付出的Alpha才是好的Alpha，你对他是不是喜欢只是其次。”

黄少天有点想回俱乐部去了。他觉得今天的对话简直一点助益都没有，说不定一会儿还会跟自己的Omega母亲吵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不但在浪费那个Alpha的时间和感情，也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感情。相较之下，虽然没有结果，但他还是更喜欢之前那种只要看到喻文州就觉得心里平静，忍不住要微笑的感觉。他承认他空虚了很长很长时间，空虚得都快回忆不起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他一点都不想继续做贼心虚地面对Alpha，等着自己习惯他的存在，然后用习惯来替代喜欢。

一点一点都不想。

告别母亲们走出病房，跟亲人们道了别，黄少天拿出手机给Alpha发了一条微信，内容极尽简短。

我们分手吧。

刚刚发送完毕，听到Alpha母亲在身后叫他。黄少天停下来，看她走近，然后揽着他的腰要送他出医院。刚刚Omega跟黄少天说话的时候，她就像隐形了似的一声不吭，这会儿追上来，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

反正分手的消息已经发了，黄少天觉得轻松，就安静地听她说。

“刚才在你妈妈面前，这种话我不方便说。不过，希望你记住，我们花费再多时间精力去帮你找相亲对象，最终的目标都是希望你幸福。幸福不是去习惯某个人，至少在我看来不是。习惯的另一层含义是将就，我不觉得我的小Omega需要委屈自己去将就谁。不论你考虑的对象看上去多么优秀，他只要有一点点让你觉得不满意，就是不合格的。你们相处的时候，不管他提出要求的样子看上去多诚恳，只要你不愿意，就不要让步，一步也不行。让步是Alpha该做的事情，你退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除非你爱他到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地步。如果你不喜欢，就甩了他。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比我更懂得照顾你、让你幸福的Alpha。”

黄少天撇嘴，“妈妈要是听到你说这种话肯定要跟你吵架。”

Alpha笑笑，算是默认了黄少天的说法。

又静默一会儿，黄少天忽然说：“我以为你也会想让我跟他在一起。”

Alpha耸肩，“如果你喜欢他，我当然希望你与一个能够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可现在的情况是你既不喜欢他，跟他在一起也不开心，更没打算回报。单方面付出的感情总会有消耗殆尽的一天，Alpha的耐性也是这样。到时候你怎么办呢？你妈妈可以认为Alpha对Omega的所有付出都是天经地义的，我也可以不分昼夜为了她年少轻狂时候留下的烂摊子每天出去跟人单挑，但显然你不认可这个逻辑，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你。如果你们的关系继续，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有一天要你偿还，你是不是只能用自己的标记权来补偿他？我不觉得那个时候我的小Omega会是心甘情愿的。他情愿在梦里被喻文州这样那样，说不定孩子都生了一支足球队，却连吻都不想吻一下他的小男朋友……他确实没吻过你吧？”

黄少天瞪着他的Alpha母亲，不说话。

“如果决定要分手，尽量慢慢淡出。直接提出来他可能接受不了。”Alpha母亲揉了揉她的小Omega，“最好不要当面说，特别是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毕竟你提出之前他还是你的男朋友，而提出之后他就只是一个Alpha。你妈妈甩她的那些EX的时候都是旅行遁的，才会在旅途中间遇到我。虽然她这个做法没什么道德可言，我也不推荐你学她，但她这样至少不会面临被暴怒的Alpha攻击的危险。要记住你是个Omega，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保护自己。”

黄少天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发出去的分手信息石沉大海。Alpha没有回复他，也没有继续例行问候或者约他出去。黄少天隐约记得他说过这段时间要到国外参加什么活动，一时也没办法断定Alpha看没看到那条消息，究竟是接受了这个结果还是没有。不过这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他依旧每天正常训练、开会、比赛，偶尔队友们八卦问起他的男朋友，黄少天就顺口回答“出国了”。

他想，如果能坚持这样一两个月不联系，大概就算分手成功了吧。

常规赛的赛程已经进入尾声，挑战赛的线下赛部分也在此时揭开战幕。兴欣回去打了挑战赛，公会那边的压力就小多了，但是，这样的压力转嫁到了战队方面——今年的挑战赛不同往年，三支从联盟降级出去要争取复活的队伍，加上一个兴欣，热闹得无以复加。最终取得优胜的队伍会进入荣耀职业联盟，进入下一年度的联赛，变成蓝雨的对手。他们需要从现在开始稍微多拨出一点时间来关注挑战赛的动向，关注这几支战队在挑战赛中登场的选手。

正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消失了一段时间的Alpha重新出现了。

他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给黄少天，大意是：黄少天曾经答应过他去看最近上映的一部电影的首映式，这个约定还能付诸实行吗。

黄少天早忘了自己答应过这种事情，看到Alpha的信息才想起来。他不想言而无信，但又觉得这个时候跟Alpha出去未免太过危险，就先把信息搁置了没有回复。没想到几分钟之后Alpha直接发来日期和时间，说到时候在俱乐部门口接黄少天。

这还是第一次Alpha根本不询问他的意见，私自确定他们的行程安排。

黄少天无比冷静地盯了那条消息一会儿，回复：好。

他答应过的事情总要做到，而且那是个Alpha，谁知道如果一个Alpha被激怒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再说，Alpha身家过亿，总不至于为了一个Omega毁掉自己的后半生……

坐上车的时候，黄少天仍旧是忐忑的。不过Alpha丝毫没提那条分手信息的事情，也没做任何相关的表示，只是开着车把黄少天带到首映式现场。到他们在VIP区的椅子上坐下来，黄少天才稍稍放松了几分。

活动很不错，主创团队还给了足够的活动福利。电影更是诚意十足，算是今年最值得一看的大制作，情节精彩画面也漂亮，特效做得尤其好，黄少天就喜欢这样看起来热闹又精彩的片子，连感情线一塌糊涂都可以不用在意。他看电影看得很高兴，结束的时候还被女主角的助理认出来，说女演员是他的粉丝，想交换签名。黄少天应付这种情况也算熟练了，跟到后台去在签名板上写了点溢美之词送给女演员，拿到的演员签名他想回俱乐部可以送给训练营来试训的小不点……

等他们回到车上，已经是首映式结束一个半小时之后。

Alpha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好像收到黄少天分手消息的人不是他，发脾气似的自顾自确定了他们今天行程的人也不是他。现在他还好脾气地问黄少天晚餐想吃什么，说秘书推荐了新的私房菜馆，甜品做得好，还有秘制配方的三杯鸡。

黄少天没想过再跟他去吃饭，摇头拒绝了。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冷下来，Alpha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黄少天看。他没有发动车子，黄少天看了看车门锁发现还能打开，很快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首映式看完了，我自己打车回去。”黄少天说。

静默了一会儿，Alpha也开门下车。黄少天静静观察着停车场里的地形和摄像头的位置，在心里估算如果有什么意外他能不能顺利跑掉。不过Alpha看上去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的意思，又沉默一阵之后笑了笑，声音黯哑：“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现在黄少天可以确定，他看见那条分手信息了，Alpha这个平静的反应让他充满负罪感。

黄少天说：“好聚好散。我们都满足不了对方的需要，也没什么再争取的必要了，继续勉强也是浪费时间。你和我都挺忙的……”

因为深深的负罪感，他这席话说得不那么有底气。对着这样的黄少天，Alpha也只能无奈摇头，他重新坐回了车里，对黄少天说：“上来吧，我送你回去。一个Omega自己打车我不放心。”看出黄少天迟疑，他又问：“交往这么久，难道我连这点信任都得不到吗？我比陌生的出租车司机还可怕？”

黄少天咬了咬牙，坐进车里。

回俱乐部的一路上Alpha都没再说话。黄少天一直有点紧张，盯着他们的行进路线。或许是为了避嫌，Alpha特地选了车流很多的主干道，一路开车快车，也不知道会收多少超速罚单，万幸没有闯红灯，用最短的时间把黄少天送到了蓝雨俱乐部。黄少天下车跟他道谢，没想到Alpha也跟了下来，仍旧隔着一辆车与黄少天说话。

他说：“喻文州，这个名字我没记错吧？”

听他提出这个名字，黄少天的表情瞬间冰冷起来。他说：“跟队长没有关系，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不要去牵扯不相干的人。”

Alpha却只是笑笑，“我曾经梦想过，有那么一天，被你这样严辞维护的人可以变成我。”看着黄少天一瞬错愕的表情，他的笑容更苦涩了点，“我没有机会了，对吧？”

黄少天从没见过一个Alpha这么会卖可怜，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定，恐怕早就高喊“反正喻文州不喜欢我，我们再试试看”了。他忍不住开始安慰Alpha，可是他安慰人的技能树几乎没分到什么技能点，杂杂拉拉地说了半天也是词不达意，最后只能让Alpha自己领会精神。说好的总裁狂炫酷霸拽，失恋没问题但不能毁人设啊！

他这个样子把Alpha逗笑了，Alpha说：“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好受一点，答应我，除了你真心爱着的那个人，不要去考虑其他的，好吗？”

黄少天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个Omega。”Alpha接着说，“家庭富庶，事业成功，也没有一定要结婚的想法，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委屈自己。我相信不会有人比我更好，既然你拒绝了我，那么就不要再去接受另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如果我听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黄少天消化了一会儿他的意思。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你怎么这么霸道？”黄少天咂舌，他本以为他的Alpha母亲已经是A中典范，堪称大写的不要脸，没想到眼前出现了一个跟她不相上下的。

Alpha理直气壮回答：“因为我是个Alpha啊。”

一路上沉闷的气氛渐渐缓和了，Alpha这时才离开那个对于黄少天来说最安全的位置，从车里拿出一块键盘。黄少天看着有点眼熟，想了很久突然记起职业选手群里曾经有人发过这个键盘的图片，是某个大厂的情人节限定款，可以定制手写的签名和祝福语刻在外壳上。当时好像那家伙是要拿来送女朋友，说女朋友两个月后过生日，狠心咬牙大出血才去下了订单。这会儿Alpha拿出这么一块键盘来，他有点……

“情人节的时候给你订的，刚拿到它我就收到你的分手消息。本来想寄来你俱乐部又怕你不高兴。刻了名字的，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你留下做个纪念吧。”Alpha说。

黄少天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来，但是很快追上一句话：“我付你钱。”

Alpha摇头，“不用了，我送你的。”

“我不能再白收你的礼物了。还有之前那套衣服，我一起付给你。”黄少天说。

他这样坚持，Alpha也只好让步。黄少天提到那套衣服的一瞬间他几乎开始担心，如果他坚持要黄少天收下这些东西，黄少天会不会开始一件一件例数他究竟都为黄少天花过什么钱，然后一分不差地还给他。这比黄少天说出他们好聚好散更令Alpha难受——黄少天每记得这样的一笔，就代表黄少天多与他计较了一分。那些钱仿佛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要插回他的心脏上。“那套衣服就算你陪我过生日的谢礼吧，你穿上真的很好看。键盘的账单我晚点让秘书发给你，你跟她联系就好。”

Alpha既然让步，黄少天也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他转身要走，却听到Alpha又叫他。

黄少天转回身，Alpha还站在原地，对他晃了晃手机，“以后就不要联系了吧？我自认，实在不是个非常大度的人。”

黄少天会意，答应他，“所有联系方式我都会删掉。”顿了一下，又说：“对不起。”

“别这么说。这段时间能跟你约会吃饭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Alpha有点勉强地又笑一下，“我真的很喜欢你。”

“那……BYE？”

“BYE。祝早日得偿所愿。”

这次Alpha干脆利落地走了，黄少天一直目送他的车影消失在街角才拿着键盘和签名板走进俱乐部大门。他知道Alpha的“得偿所愿”是什么意思，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黄少天单方面喜欢着喻文州却得不到一个结果。他想取代喻文州在黄少天心里的位置，黄少天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从最开始就知道他是黄少天的两位母亲为自己的小Omega准备的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可惜他终究不是喻文州。

如果是喻文州……

黄少天踢着地上光秃秃的小石子想，别说亲一下，在他自己的臆想中，喻文州早就对他把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上百遍了。

说到底还是不喜欢。

他的Omega母亲大概觉得，给他一个无比接近正确的答案就能把她们的小Omega引导向最优的那一扇门，毕竟感情一事永远都不是非对即错的选择题。可事实却是，这个无比接近正确答案的答案让黄少天顿悟，虽然感情不能非对即错，但不正确的永远都不可能正确，无论它多么贴近他想要的正确答案。

喻文州无人可以替代。

至少在这个时间，在黄少天的心里，绝对无人可以替代。